前两年的笔记本已经被他糟蹋得片狼藉,但因为“那个下午的阳光灿烂”,是他最早的本子里的开门篇,所以最后排即使被他连划带贴,折腾得连鬼都不认识,他却鬼使神差的记得,落笔时那种枰然心动的感觉。
[邵博闻给了我包纸,牌子是心相印,在我恢复之前,希望他直在身边。]
他从小就被池玫保护过头,接着又法自拔的对邵博闻过度依赖,活得越来越没有骨头。可惜邵博闻是大哥是朋友,但他不是心相印。
常远模糊间想起那时的自己,都觉得简直是个歇斯底里的神经病,邵博闻受不了他表示万个能理解,可是陷入绝境的他法理解。
有段时间他觉得变成傻子也不错,记忆力愈发溃散,他干脆放弃了治疗,天天逃课去工地上看邵博闻搬砖,他宁愿来吸灰吃土,也不想坐在教室里听到自己又没考及格。
邵博闻成了他的救命稻糙,然而这种不堪重负又毫血缘的单向寄托,将别人的生活搅成了团糟,他们开始有了争吵,并且越演越烈。
五月会考前两天,邵博闻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忽然变得特别暴躁,常远吵完架也记不了多久,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黏上去,登时就撞了火枪口。
那时他骂得太难听了,傻子、神经、累赘、废物,都是刀枪棍棒样的字眼,常远气得两眼翻,心想死了算了,他直挺挺的栽倒,又昏昏沉沉的烧了几天,醒来才发现邵博闻去了S市认亲。
邵博闻是隔壁老邵家捡的孩子,从小被议论大,所以常远喜欢跟着他,邵博闻身上有灰有泥巴,但是没有怜悯和同情。
那时乡里谈起他的亲生父母,说如何有钱有势之前都要先加个语气助词,仿佛多大个亿万富翁,大家都说如果顺利,这孩子会步登天,大概再也不会回桐城这种巴掌大地小地方了。
常远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出去寻仇,结果扑了个空,他当时万念俱灰,特别痛恨邵博闻,凭什么踩完他,就飞上枝头成了凤凰。
他把自己锁在房里拼命的做题,心想有朝日定要邵博闻好看,他母亲急得团团转,噩梦样的高考结束后,果然的带着他迁离了老家。
那时通讯还不发达,手机也不是寻常物件,要找个人千里迢迢,他没有钱也记不住东西,根本没有能力出门找人。
等他独自跨过人生的大坎,读了数碗教育他要感谢伤害、欺骗他的人的鸡汤,然后常远拉开门,骤然撞见了邵博闻。
这些年他不是没有想过,要是邵博闻当年个邪,直陪在他身边,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寄生虫?吸血鬼?
或许真的是邵博闻造就了现在的他,可是经年的怨气要上天,常远边恶狠狠地把邵博闻的背当鼓锤,边在心里踩鼓点:打、完、就、散,绝、不、纠、缠!
平心而论邵博闻没有对不起他,可他是个直男,所以他挨顿打,还他的厢情愿。
然后他们就像普通的监理和施工单位样正直的工作,等到项目竣工,连朋友也别做,像合同样拍两散。
他今年27,要不是记性不好,孩子估计都被逼出来,到了打酱油的年纪。
邵博闻抱着他的腰疼得龇牙咧嘴,因为不知道这是绝交架,所以没有挣扎。
他背上痛意很浓,心里却有股变态般的放下心来,常远瘦归瘦,力气却比以前大了十几倍,对上冲动的施工单位,至少不至于只会挨打。
常远改昔年的温软,起效快、见效更快地捶完了人,推着邵博闻的肩膀准备让他撒手,然而办公室的门在这刻被推开,郭子君像龙卷风似的旋了进来,抬头登时吓了个趔趄,他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