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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一般的小公司……

如果能在这里直接把问题解决了,倒是简单许多:方白鹿并没有打算花费太多时间,找上别人的家门内打打杀杀;但不用奔波的话——那就另说了。

“暴力是一种最简单便捷的泛用性处理方式。只不过,我以前都忽略了……”

自从换上一副金铁之躯,方白鹿倒觉得自己比以前更像个活生生的人了。也不知是因为道法本身对人性的放大,还是入魔前的又一股征兆?

虽然思绪万千、但在处理器中流转不过只一瞬。

不一会的工夫,朴文质手里捧着热腾腾的肉食回来了。米肉包着圈油纸、又外裹上了层塑料袋,让朴文质像是双手抓着一束捧花——只不过花束是一根根手指罢了。

如果不是能看见袋中那一根根剥去指甲盖、烤得焦黄的人类手指,方白鹿倒真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的早餐摊边、拿着用报纸与塑料袋包起的油条:

“味道怎么样?合胃口不?”

“还没吃。”朴文质停了会,又补上一句;“不太敢吃。”

……

“喔!新鲜的烤指烩!尝尝我们本地菜呀。”

这句话既不是出于朴文质之口,也不是方白鹿说的:而刹那前,他们两人的周围明明空无一人。

一只布满烧伤疤痕的细手从旁伸了过来、绕过朴文质忽地僵硬起的身躯,掂起一根烤得焦脆的手指。随即,咔咔巴巴的咀嚼声从朴文质的耳边传来。

“有点老了,食材问题;这种质量未免对贵客失了礼数。”

声线纤细并柔和,像是独自祈祷时的细语,安静滑顺、却清晰入耳;口中吐出的汉语尾音翘起,多有抖舌带来的颤音、却模糊了平舌发出的擦音——一听,就知道是习惯说西语的吕宋本地人;方白鹿没有在识海里找到相同的声纹。

……

不知何时,朴文质的侧后站着了一位“正常”的女子——相对而言。

她的面孔称得上姣好,没有用劣质五官进行命理改造留下的些微扭曲、反倒因朴素妆容带来的自然感而提升了美观与辨识度。

墨黑的直发通通束到脑后,饱满的天庭全无掩饰。两只淡棕色的眸子纤长,眼角由暗红细笔画了道上挑的小弧;每当展颜笑时,双眼便迷离地眯起了。眉形是剃去自然的杂毛后、再纹上的弯眉,更是无时无刻不在显出笑意——除去下颌线锋利且硬直、以及高挺的鼻梁;女人脸庞的其他部分都是无锐角的柔和。

只是以下颌线的位置为分野,密密麻麻的灼痕一路延下脖颈、钻进衣领里去了。虽然大部分身躯都被晶态多孔材料制成的广绣大披肩遮挡、但从暴露在外的皮肤和烧伤面积来看,她肯定更换过人工皮肤——不然早已死了无数次,更不可能有这样的行动能力;只是她出于某种原因,选择保留了如此骇人的外形。

最重要的是:

她只有一颗头颅、一双手、一双脚;躯干上也没有向外延出多余的肢体。没有其他“家人”链接在身体中;孤孤零零,浑然自成。

在到达吕宋后,方白鹿还是第一次见到了这么个“正常”的“不正常人”。

女人转过身,朝向方白鹿,躬身下拜;动作带着说不出的流畅与华丽:

“方白鹿仙师!欢迎来到马尼拉,我已等候多时了。”

收费口的逼仄屋房中,一家四口人艰难且怪异地朝女人跪拜、随后五六只手并用,向后爬开。被喇叭扩大的叫卖戛然而止:远些的摊贩们也静谧下去,默默地退到更远处去了。

看来收费员拖延许久,就是为了等待这位女人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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