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一天都过的什么日子,绷紧了神经,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满脸堆着笑,再苦再累也要笑着,生怕一个不注意回头一看……死了,都死了!”
“你才是九重家的家主,在村子需要你的时候,你跑去什么地方了!”
“你跑去建设瀛洲了是吗,那你回头看看你的亲人啊,你看看你的同族啊。”
“她们血流满地,她们痛苦哽咽,你以为堵着耳朵闭上眼睛就听不到看不见了吗!”
九重玲子指着九重花仪破口大骂,把十几年压在心口里的所有埋怨都喷出来。
她双手抓住九重花仪的衣领,嗓音沙哑的嘶吼着:“瀛洲,神宫,老娘才不在乎,老娘在乎的只是自己看得见的这些人,祂们能不能过得好!”
九重花仪凝视着堂姐,张了张口,又将话语咽了回去。
……我也是为了你们……
她本想这么说的。
可惜,双方都没有办法解决这场灾难,不论选择哪一条路,都是错的。
并不是她们的做法和选择错了,哪一条路都是有意义的,但结果来看都不尽如人意。
血淋淋的牺牲摆在眼前的时候,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有霎时间的难以释怀,更别说她们都是血肉丰满的人。
九重花仪突然低下头:“你的手……”
九重玲子正要收回手,却被她抓住了,拉开袖子一看,白色的绷带下面渗出血迹。
“堂姐,你……”
“呵,我也老了,血月病只能延缓发作,而难以根治,即便治好了也会复发,我已经是第三次了,没必要继续浪费药物,反正效果也越来越差。”
九重玲子表情仍然冷傲僵硬,凄惨的嘲笑着,不知嘲笑的是谁。
“我的时间也快到了,我大概是撑不过这年了,正好,我也累了,实在不想继续给你收拾这个烂摊子了,早点下去,和我的老朋友们团聚。”
她也像是看开了,表情非常平静的接受了现实。
九重花仪安慰的话没能说出口,但她知道堂姐是死不成的。
“你们回来是做什么的,不单单看我快死了,过来跟我吵一架,等我嗝屁吧。”
九重玲子点燃了一根香烟,吐出白色烟雾。
“不是。”
“有事快说。”九重玲子不耐烦道:“我还要回去准备棺材呢。”
“是为一人引路。”黑泽密花见火药味散去不少,这才主动开口道:“对方要来神重村视察一下。”
“幕府的大人物?”九重玲子不感兴趣:“难不成是幕府将军来了?可来了也没用。”
“不是。”九重花仪注意到时间已经来到十一点四十分,她说:“先找个合适的地方吧。”
“村子中心?”
“十字街口不太合适,人来人往的。”九重花仪想了想:“我家有一块祖地,不过抛荒很久了。”
“是,那里本来挺好,但自从拆迁后就空闲着了,你也不会回来,就一直没盖新房子。”九重玲子又问:“所以到底是什么事?”
一个声音冷不丁的从人群背后响起。
“——种树。”
温醇而年轻的声音传来,吓了九重玲子一跳。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不怕老娘一扳手……”她刚刚要开骂,就被九重花仪捂住了嘴巴。
九重玲子注意到了在黑夜中的人影,他一袭古时的欧罗巴宫廷服饰,白色大衣上点缀着华丽的黄金树纹路,淡金眼瞳淡金发色以及区别于东方人的样貌,肩头逸散着淡金色的流光,如同斩钢剑解放封印时大气中逸散的魔力粒子,猩红月光被驱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