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重村的村长年纪很轻,也只有四十岁出头,她在二十多年前在北海道读书,是那边有名的暴走族传说之一,抽烟喝酒烫头飙车,比年轻时候的飞车党北辰玄马还要高一个档次。

只是风霜留下了许多痕迹,她也在年轻的时候失去了一只眼睛和三根手指,而后就一直经营着神重村,虽然清楚的意识到女巫们的终将会消失在历史长河里,但还是希望它能来的迟一些。

“密花,回来了啊。”

“九重姐姐。”黑泽密花轻轻点头,然后拉开车门,随她后方走下的是九重花仪。

见到九重,村长的脸色立刻就难看起来:“你回来做什么!”

“我不能回来吗?”

“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九重玲子冷哼:“还是现在终于病发了,知道无药可救了,才想着回来治病,多苟活几年?”

村长的姓氏也是九重,她其实是九重花仪的堂姐,但是当年自从神宫内部分裂后,双方实际上是分道扬镳了,因为九重花仪生在女巫村里,却是主张切分信仰的一派,更恼人的是这一派的主张也成功了。

分割了信仰的神宫成为了一把利剑,剑巫神官可以更加责无旁贷一心一意的为了守护瀛洲的和平而挥剑,但损伤率也来到了历史的最高位,虽然有血月病,这是无可避免的结果。

九重花仪知道堂姐的怨怒从何而来,她仅仅是平静以对:“我不是回来治病的……过去的都过去这么久了,你非要耿耿于怀么?”

“我为什么不耿耿于怀!”九重玲子冷笑。

“二十多年来,我每日每夜都在为了建设神宫而努力,我为我们付出的一点都不比你少。”九重花仪低沉的说:“我只是希望所有和我们一样的她们都能从身为剑巫的使命中脱离出去。”

“为此就必须违背传统,舍弃祖训?”九重玲子反问。

“你们太固执了,刻意守旧,要求神宫维持对不存在的神祗的信仰,只会不断加深这种印象,重蹈覆辙,必须将这份信仰驱出神宫之外,才能让神宫从我们的殉难所变成真正的守护之剑。”

九重花仪低沉道:“这些年江户神宫总部接纳了超过三十位以上的剑巫,都是源自于不同地方的神社,而京都大阪、北海道、九州等地的神宫分宫都是从无到有的建设起来,其中七成剑巫都不会患血月病!”

葬仪仍然坚持自己是正确:“如果守着过去的信仰,我们也只是把更多女巫送上战场罢了,甚至一次又一次的重蹈二十年前的覆辙,有什么意义吗?”

九重玲子不为所动的冷笑,针锋相对。

“是啊,你伟大,你成功,和你这个历代最厉害的葬仪之一比起来,我只是一个守在破村子里的糟老婆子罢了,比不上你那么眼光长远,担忧瀛洲如何,我啊,守着这一亩三分地就是极限了。”

“你那么厉害,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的族人呢!九重家到现在就剩下十几人了,老的残的占了一大半!”

“村子里老弱病残那么多,你回来看过她们几次?你不曾在意过那群孩子的哭泣声!”

“就在昨天,又走了三个老人,还有更多人在生死边缘挣扎着,好几个孩子就躺在我身边,我抱着她们感觉手脚冰凉,她们哭喊着说疼,我只能安慰她们给她们唱安眠曲,再多的止痛药都不起作用,哄了很久,她们睡着了,但这只是个开始,她们长大后也还要一直这么疼下去。”

“你知不知道你为了建设神宫,从村子里带走了多少人,拿走了多少资源!留下我们在村子里数着日子等死,还要替你照顾神宫里流落出来的伤员!要安抚她们的精神!还要挤着小脸给还年轻的姑娘们送终!你有一次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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