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寒泪的话语既是自嘲,又是轻蔑。
她的确是个坏女人,在明国文化里,举案齐眉才是好女人。
她却做不到这点,怎么都不可能甘之若饴,放下身段去迎合洪黎。
如果她能够做得到,或许洪泽和淮水的关系不会恶化,她嫁了过来,内心却怀着恨意。
洞房花烛的时候,她握着匕首抵着自己的喉咙过了足足一夜。
她的眼里心底都远远看不上洪黎,看不起这条黑龙,只有恨,没有半点喜欢,对婚姻连半点妥协都谈不上,于是被枷锁困在此地,算是一种责罚,也是一种轻松。
政治联姻修成正果的也不是没有,先上车后补票也是常有之事。
但她没有这个意愿。
即便是嫁到洪泽,这些年来从未有过一刻忘记内心最深处的仇恨,忘记那种耻辱感。
她不愿意屈服,灵魂和心都不肯放低,骨子里是倔强的,所以才会吃这么多的苦头。
她注定是洗脱不干净了。
哪怕自己知道自己干干净净,也很难从闲人闲语里剥离出来。
别人谈到她,要么是表现的很沉默,要么是言语里很轻蔑,要么是很同情或者怜悯。
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机会扭转这种刻板印象。
生而为龙,她所渴望的一切在嫁到洪泽的那一刻就已经分崩离析,所以这份婚姻对她而言是莫大的耻辱,是一道刻在皮肉里的伤疤。
她也想过,如果什么时候娘亲走了,她也撑不住了,就直接动手,临死拼个鱼死网破。
薛寒泪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能够亲手抹平这份耻辱感的机会。
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他,满心都觉得温暖,无穷尽的力量涌出来。
可在这份温暖里,会有少许的酸楚和苦涩。
她看向洪黎,看向自己名义上的结发夫君,平静的吐出四个字:“去死好了。”
洪黎彻底暴怒。
他也同样厌憎薛寒泪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在跟他作对,表现的极其轻蔑。
明明是拜堂成亲过的双方,看着彼此的表情神色却仿佛连续了多少世代的深仇大恨。
也的确是深仇大恨,洪泽君把事情做的太绝,没有留下任何余地,本想着和淮水接亲组成银河战舰,却硬生生给自己造出了世仇来。
洪黎对着摩拳擦掌的魔修们说:“把她拿下,只要留下一口气,随你们如何。”
魔修们等待许久,立刻出手,就要去撕扯争抢这道保命的护身符。
仅仅薛寒泪一个人,不论如何挡不住这么多人联手。
然而水汽中浮现两道残影,一左一后的破开人群,双龙交错闪现,兔起鹘落之间,数人落地没了气息。
薛寒泪微微一怔:“寒璃,还有……”
应沐拍了拍手:“你那是什么眼神?先说好,我可不是来救你的,我只是来凑热闹,这么多的魔道修士,杀起来肯定很愉快,我也憋了这么久,也该让我发发火气。”
敖寒璃问:“姐姐,可有办法挣脱枷锁?”
“或许有钥匙,但……”薛寒泪不太肯定。
“那就离开这里。”
“枷锁还在,我逃不出去。”薛寒泪有过多次尝试,最终都回到原点。
“杀光他们不就行了?”应沐喉咙里发出低吼。
“不能缠斗久留。”敖寒璃察觉到这群能从英灵手下逃出来的魔道修士的实力各个都能一个顶俩,她说:“突破龙王境界后,枷锁就会失效,但这会很难。”她悄悄将两件东西塞到薛寒泪手里,然后使了个眼色:“应沐,另一边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