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我可不是来吃饭的。”
“连个吃饭的时间都没,不给我面子?那我可要发飙咯。”
“君上等着回复,我在这哪好吃了饭再……”
“你们一个个,急的跟什么似的,我早就说了这事急不来。”
老人说着觉得没意思,走到一旁支起来的竹棚下面坐下,倒了一杯热茶,慢条斯理的喝着。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呢,早就测算过,当初让你们广积粮缓称王,结果一个个还是饕餮嘴脸,吃下去就舍不得吐出来,当初说了流州这是有毒的蛋糕,结果还是抢着吃下去,这下噎着了,卡在喉咙如鲠在喉,只能想办法继续开通商路,被迫着去啃白泽国这块硬骨头,真是不长记性,现在让我说什么呢,还是急不来,你着急有什么用,去流州掘地三尺也不可能把人挖出来的。”
一旁的中年人摸了摸头顶的牛角,谄媚着笑脸:“您这话可别当着其他人面说。”
“我说了,说了不止一次,没人听进去,一群蠢才,真以为看了点书就懂兵法了?当自己是孙膑在世?”老人呸了一口,吐出几枚苦涩的茶叶。
“您喝,您喝。”中年人蹲在一旁倒着茶,表情小心翼翼,动作甚至有些卑微,但全然看得出真心实意,毫不觉得折辱身份什么的。
“我呢,这人做事一般喜欢让利,自己得了八分,让利两分,总归是和气生财,战国时代的确都是你吃我我吃你的道理,但是呢,纵横之道就在于利益,纵横捭阖,可以六里换十城,亦可以分毫不取而损了对方之盟,归根结底就是‘取舍’二字,我从来强调,霸道虽好,但不如王道,强取豪夺虎狼之态尽现,地图方寸,不可得寸进尺;你想想毕方死的是否蹊跷,你再想想九婴死后,一代霸主吐出多少利益,引发多久混乱。”
“这世界上没什么绝对的天命所归,说来都是骗人玩的东西,哪有什么绝对的理所当然,难道流州的那群百姓活该死的不明不白,难道皇庭不想继续保持正统?时运不济罢了。”
老人喝完茶后细细咀嚼着苦涩茶叶,他叹道:“我知你今天在上面得了不少诘问,内心受着委屈又不想过来跟我叫冤屈,你在想我为什么连续三道密信截断白泽攻城的军略,三番五次朝令夕改打断部署,你们都觉得必须加大投入,箭在弦上,但此战不可为,投入太多军力了,冬日本该养精蓄锐,你们这么打,明年该如何?打下的白泽国还能用吗?大明会跟我们做生意?这一路路途可不远,中间还隔着一座流州,即便打下来,相柳氏也可能会出手抢夺,即便不抢夺,隔三差五骚扰一下,我们还得提醒吊胆个十年八年,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中年人面色苦楚:“可您也不能这么乱来……”
“我不得不这么乱来。”老人自言自语道:“白泽国的小公主回来了。”
“……”中年人不解,一个小公主有什么重要性。
“她是一枚棋子,谁都想要拿到手,有人花了一千万龙币,买她的命。”老人吐出茶叶,手指从牙缝了扣了扣,然后倒出清水漱口:“别看打到这个份上了,但也还是可以谈的,可她死了,就没得谈了,白泽国会死战到底,那我们得到的只会是一座死城,可老夫我要的不是死城,而是能联通的商道。”
中年人问:“谁买她性命?”
“王燃吧,这臭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辣。”老人笑骂道:“所以老夫我打算掏钱买她活。”
“您还有钱?”
“一点私房钱,还剩下几个亿吧。”老人说:“我在明国帝都有三栋楼。”
中年人心头一惊:“您出了多少?”
“我出了个屁。”老人摇头:“我一毛钱都没掏,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