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维的肩膀被如雨般的长矛命中一道,光芒穿体而过,留下了十字模样的切口。
圣教将十字的伤疤称之为圣痕,圣痕既是圣人的象征,也同样意味着无法愈合的伤痛。
伤口已经成型,他不进反而退,主动往前推进,以伤换伤,任由光芒穿体而过,一脚踹向教宗的伤口位置,原本快要愈合的伤口再度撕裂。
愈合的只是表层,内层并没有那么简单就能恢复。
以伤换伤倒是没什么,吃亏的肯定是自己,但好歹也不算彻底赔本。
重要的在于白维的无限蓝条被封了……灵界海洋的确就在外部,但此时借不来以太,他就像是被困在了一艘大船,自然无法呼风唤雨,除非能掀起浪潮直接淹没通天塔,可如果能淹没,这就不是通天塔了。
黄金神秘挥霍无度,而此时必须开始计较损耗,好久没打过这么斤斤计较的贫穷的战争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富则火力覆盖,穷则……
白维活动手腕,继续迎面挥刀。
教宗平淡的凝视着对方,手里并不留情,挥霍着光芒与之交锋。
神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
光芒万丈长,引我上达天听,通往至高。
教宗开口道:“一刀一剑我已经见过,还有没有新的招式?若是你有本事还拿出点新的变化来,我可以等你多恢复一些时间,不论是妖怪还是鬼神亦或者仙家……有就尽管拿出来。”
白维当然有的是招式,不过都属于水平不够,难登大雅之堂的水平。
即便使用黄金神秘强行增幅,勉强也就只能应付个八十多级的真神,不足以威胁对方。
不如不用。
见到白维沉默不语。
教宗将手中长矛垂下,没有收敛战意,却也没有趁机增幅力量。
他似乎是想要聊聊,只听得到老人平淡道:“我做了十几代的圣教国教宗,自从大约千年前接替了教宗位置开始,时间也过去了很久很久了,千年以降,不曾离开过圣教国半步,也从未有过机会和旧神交锋。”
“我曾生于混沌纪元之中,见过那人族不如猪狗任由异族宰割的岁月,见过那强者如云逝者如雨的惨烈战场,鲜血覆盖云层,浓郁血腥九千个日夜不散,阳光里都透着血腥味,那高高在上的旧神在王座上嗤笑着生生死死,狂歌痛饮,拍手称赞,可谓人间炼狱。”
教宗背着手沉声道:“这千年时光,我可有过一次以大欺小的行为?圣教国可曾有过祸害人间的大奸大恶之辈?地狱界可曾掠夺过欧罗巴的一片领土?”
白维看了眼教宗,听着对方说着话,也默默恢复着伤势,自己在恢复伤势,而对方在扩大胜算。
他问:“所以呢,你想说什么?旧神都是祸害,理应铲除?”
教宗摇头:“纪元变更,这个纪元固然是极好,但一切都需建立在实力之上,如果你身为旧神却赢不了其他旧神,那么这欧罗巴,这人间你注定守不住……我做了一千年的教宗,看守天堂绘卷,守护人间比你更久,我只是不情愿让旧神的战火焚灭了世界,我所求也不多,不过是希望过往之事不要再度重演,便是给不了一个人间天堂,也决不能回到过去的人间炼狱。”
白维说:“道理我都懂,但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老朽我很少说这些无用之话,你我立场不变,说再多也只是说说而已,我并不是不爽利之人,既是不死不休之局也无需促膝长谈引为知己,之所以说这些是希望你不要死不瞑目,你连一句遗言都不肯留下。”教宗昂首道-->>